一切都得從鮑斯-利特(Jihan Bowes-Little)那首寫給自己的「高盛背包」(Goldman Rucksack)開始說起。
第一次公開表演時,這位美國銀行界人士只感到腎上腺素在體內翻騰。也正是在那個位於倫敦的表演會場,他下定決心,要開始一段隱秘的「嘻哈人生」。
從那時起,鮑斯-利特開始過起「雙重身份」的生活。白天他在高盛做信貸衍生品交易員,下班後換上寬鬆的牛仔褲和運動鞋,去喧鬧的場所表演。
他從事第二職業的靈感來自七年前,當時在一個私人會所裡,他被說唱詩人索爾威廉斯(Saul Williams)的表演迷住。
回家後從來沒公開表演過的他,開始挑戰自我。
一周後,當時26歲的鮑斯-利特開始為參加一場表演做準備,那首「高盛背包」練得他口乾舌燥、焦躁不安。這首歌的歌詞唱出他對自己那段兩難經歷:「我想玩地下音樂,賺全世界人的錢,可他們說,這兩樣你不能得兼。」
鮑斯-利特爾是混血兒,也是家族裡第一個大學生。儘管進了高盛,他對菁英雲集的銀行界仍抱有許多成見,並強烈地感到「不想讓這份工作改變自己」。
因此,他拒絕秀出高盛的標誌,寧願背自己那個十分破舊的背包。過了一段時間他覺得那樣不太自然,於是背上公司的背包,然而走出公寓後他又反悔,於是把背包翻過來背,穿著運動服,戴著耳機,然後上車。同車廂的乘客都躲著他。他說:「我知道,我只需把背包翻個面,就能頓時讓所有人對我刮目相看。」
鮑斯-利特的老家在加州,他在布朗大學念哲學和經濟學。對他而言,銀行業之所以吸引人,不僅是因為高薪,還因為這個行業「充滿競爭」、「非常刺激」。
在倫敦政經學院(LSE)當研究生時,鮑斯-利特去聽高盛自營交易業務主管西瓦-喬西的一場演講,鮑斯-利特當場就愛上了證券交易,於是他加入紐約高盛。之後去倫敦,進入自營交易部門做分析師,2006年調到信用衍生商品部門。他認為抵押貸款證券產品無罪,因為買下自己收入十倍房子的那些人更瘋狂。
他堅持,證券交易這一行憑的是實力,「人們根據我的成果評價我。對於一個少數族裔來說,這真的十分罕見,所以非常讓人開心。」
不過,他很擔心自己嘻哈歌手的身份曝光。就這樣,每天晚上下班後,他在倫敦到處表演。
2008年爆發金融危機後,他覺得公司的氛圍令人煩躁,卻「感受到音樂的召喚」,於是辭職飛去洛杉磯,專心做音樂。然而一年後,他的嘻哈生涯未見起色,於是他重回倫敦,進入一家避險基金,至今再也沒有打算離開,「之前我感覺煩躁不安,如今不會了。」
不過,他依然花時間做音樂,並準備發行一首單曲。
他堅持,比起憧憬逃離銀行業,如今的雙重身份更好。現在的他發現了兩個世界的相似之處:「銀行業和嘻哈藝術的競爭性都非常強,兩者都非常刺激,而且這兩個行業中最頂尖的人都能賺很多錢。」
如今,他已能把兩個世界融為一體:「來看我表演的那些金融界人士,是我原本永遠也想像不到會來的那些人。我認為,人的多面性能夠超越我們最大膽的想像。在我看來,銀行家不一定不如音樂家有創意。」
(綜合外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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